2024年3月5日 星期二

啟蒙時期(十七至十八世紀)人論

 

    十七到十八世紀在西方文明史上是爆炸性年代,一般通稱為啟蒙時期(Enlightenment),大致從培根(Francis Bacon1561~1626)的著作開始,一直到康德(Immanuel Kant)在1791年發表《純粹理性之批判》(The Critique of Pure Reason)一書為結束。這個時期人類對自己的認識,產生了有史以來最根本的變化。總結葛倫斯(Stanley Grenz)和奧爾森(Roger Olson)的研究,至少有下列幾方面的變化:

 

    首先,人類的地位被高舉,歷史舞台的中心不再是上帝,舞台的中心成為人。在此之前,無論中古時期還是改教時期,人類只有放在上帝的歷史行動中考慮才有價值,但這在啟蒙時期正好相反,上帝的重要性由祂在人類歷史中的價值來決定。

 

    第二,人的理性被尊崇,甚至成為真理的最終裁決者。一直以來,上帝的啟示是真理的最終裁決,人類理性的地位,最高不過是用來理解上帝所啟示出來的真理。中世紀安瑟倫所說的“信仰尋求理解”,也是在相信的前提下,尋求對信仰的理解。但這在啟蒙時期正好反過來,成為必須先求理解,才能相信。

 

    第三,人類的道德能力被高估。啟蒙時期極為重視的是道德,而不是教義,人們認為理智足以發現、遵行刻在每個人心裡的自然道德律。

 

    第四,然而,人盡管好像被提高了,其實也被貶低了。啟蒙時期的世界,不再是一個人類享有特殊地位的地方。新科學將宇宙刻畫成一個巨大的機器,人類不過是其中一個小零件。人從上帝創造的中心地位上掉下來,失去了高於一切受造之物的地位。

 

    這些變化是哲學思想革命和新科學革命的產物。笛卡爾(Rene Descartes1596~1650)建立起一套以“質疑”為原則的理性推理,漸漸取代了神聖的啟示,強調理性思考的聲音,遠遠勝過聽從來自上面的聲音。

 

    伽利略(Galileo1564~1642)的科學發現——地球不是宇宙的中心——撼動了中古時代以來以地球為中心的宇宙觀,使人們對人類終極目標的追求,轉為對眼前可描述、可計量之具體事物的關注,甚至認為隻有可計量之物才是真實的。

 

    因此,在失去終極目標又棄絕神聖啟示的啟蒙時代,人類的理性被高舉到巔峰,認為人的理性能夠甚至已經發現了運行在一切事物背後的絕對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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