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文化,乃有兩方面的關係,一為人類對外物之治理(創一28);一為人類對上帝的責任(創二17;出二○3-11)。不幸人類受了魔鬼的試誘,以
為「悖
逆」「上帝,是智慧的開端」,聽了魔鬼的唆使慫恿,竟無視上帝的吩咐,擅食禁果,以為這樣便能像上帝,和上帝一樣聰明(創三1-6)。這一個偏差,卻惹起
了滔天的大禍,種下了人類災難痛苦的禍根,失去了他固有的樂園。人類遭此厄運,非但不知悔悟,反而自高自大,妄想造塔通天,傳揚己名(創一一1一9);頂
天立地,自立「人極」;否認上帝,自比神明,自登上帝的寶座,自建已失的樂園。這乃是不信上帝、悖逆上帝、高舉人類的人本主義的世俗文化的本質;也是今日
文化失調,文明解體,根本癥結之所在。
魔鬼一貫的作風,便是要人爭逐外物,藐視神道。最初魔鬼向首先的亞當──人類始祖的試探,乃是要慫恿他吃悅人眼目的果子,悖逆上帝交付的誡命。以後
向末後的亞當──人類的救主,耶穌基督的試探,也是慫恿他用不正當的方法取得食物;但是主耶穌僅拿一句話,便敗壞了魔鬼的詭計;回答說︰「經上記著說︰
『人活著,不是單靠食物,乃是靠上帝口裡所出的一切話。』」(太四4)從這裡我們可以看到人類文化的兩大要素︰第一是資生之物,第二是上帝的道;人類不可
徒騖物質的樂利,而尤應尊重上帝的旨意。主耶穌在登山寶訓中又說︰「不要憂慮,說︰吃什麼?喝什麼?穿什麼?這都是外邦人所求的,你們需用的這一切東西,
你們的天父是知道的。你們要先求他的國和他的義,這些東西都要加給你們了。」(太六31-33)著名聖經學者莫爾根氏(G.Cmpbell
Morgan)詮釋主受試探的經文說,魔鬼向主耶穌的試探,叫他先要求食物;而神的話,乃是要「先求他的國和他的義」,這一個本末先後的次序,乃是魔道和
神道,所由判別的基準。人類不能違反上帝的道,不能顛倒上帝所定的本末先後的次序;否則倒行逆施,結果乃是螳臂擋轍,勢必自趨滅亡﹗
湯恩倍氏有言曰︰人類最大之不幸,乃在昧於人類和上帝的關係,而僅作外物的追求。人類歷史的重心,非在科學、非在技術、非在經濟、非在物質;一切人
為救世法,俱已失敗,人類唯一希望,乃在「超人化身的基督」。此乃從六千年人類文明史中比較分析所得的歷史科學的結論。故戴維四氏(Donald R.
Davies)說,湯氏《歷史研究》一書,直可更名為《原罪學》(The Science of Original
sin)。「六千年人類的歷史,對人類啟示了一個歷史定律,便是人類一切努力,結果只是心勞日拙;人類沉淪的命運,已非人力所能挽救。」屈魯柏德氏
(D.E.Trueblood)也說︰現代文明,乃似「瓶中之花」,雖覺鮮艷奪目,卻已失去命脈,不久必趨情謝。此乃人本主義的文化致命的缺陷,亦為當前
人類莫大之危機。
中國受了近代西洋文化的挑戰,同時又惑於所謂科學民主表面上的成就,要想挽救中國貧弱禍亂的厄運,於是文化運動、革命運動,相繼應運而生。首有張之
洞等的「中學為體,西學為用」的新政運動;康有為、梁啟超的維新變法運動,後又有陳獨秀、胡適之等的新文化運動……結果非但無補時艱,反而帶來了民族的災
難,使國家民族陷於更慘苦的境界。誠如蘇魯根氏說,證諸歷史的事實,一切戰爭,其目的本想止製戰爭,結果只是釀成更慘烈的戰爭;而幾千次的革命運動,也從
未實現理想的社會。人類一切改造的企圖,結果只是心勞日拙。從另一面看,和胡適之等「全盤西化」運動針鋒相對的,又有陳立夫等的「中國本位」文化運動,以
及近數年來錢穆、唐君毅等的儒釋各教的文化複興運動,這正是著者本人在皈主以前,和錢唐諸氏共同的宏願(作者不僅和他們志同道合,且曾共同合作興學江南。
參看拙著《原道》頁一八四)。前年自由中國,因為提倡「全盤西化」的胡適之先生發表了一些菲薄東方文化的話,引起了激烈的論辯,並且鬧意氣之爭。殊不知無
論是「全盤西化」或「中國本位」,都不能解決人類問題。誠如梁寒操先生說︰「宇宙是無窮,人生也無窮;宇宙和人生的知識更是無窮。在真理的大海上,稍為獲
得了一種知識,便『予智自雄』,這是最要不得的態度。」因為科學哲學,無論其如何進步高深,都不能窮宇宙人生之奧秘;終「不能測透上帝豐富的智慧知識和判
斷」,終不能超越物質與自然的範疇,時間和空間的限製;而人類問題的究竟,乃是超乎時間空間和物質自然的。使徒約翰在啟示錄中寫道︰「我看見坐寶座的右手
中有書卷,裡外部寫著字,用七印封嚴了。我又看見一位大力的天使大聲宣傳說︰『有誰配展開那書卷,揭開那七印呢?』在天上、地上、地底下,沒有能展開、能
觀看那書卷的。因為沒有配展開、配觀看那書卷的,我就大哭」(啟五1一4)﹗這乃是科學家和哲學家的悲哀,我們也應為他們「大哭」﹗法國天才科學家,巴斯
格氏(Blaise
Pascal)十六歲時已完成關於投影幾何學的名著;二十左右,已作各種驚人發明,對物理學和科學方法有鉅大貢獻。但是他對人生的奧秘,卻不能了悟;痛苦
煩惱,無以自遣;尤感人生離神,境況悲慘,而科學哲學,終不能解答他的問題,氏遂轉而研究聖經。某夕展誦約翰福音第十七章,神忽向其顯現;當年摩西所見
「荊棘中之火焰」,充滿其室,上聞主聲曰︰「亞伯拉罕的上帝,以撒的上帝,雅各的上帝,不是哲學家的上帝,不是學者的上帝」……自是轉迷成悟,始知科學哲
學,不能使其認識真神,遂敝屣科哲,獲得無上喜樂平安。此乃一六五四年十一月二十三日深夜十時半至十二時半之事,巴氏曾親繕於羊皮紙上,現仍珍藏於巴黎國
立圖書館。即我國鼓吹人文主義的學者,如唐君毅先生亦公開宣稱︰「到了現在中國傳統的人文主義與西方二十世紀之人文主義,均只能在現代文明之偏弊之壓抑
下,在一種掙扎之狀態下來求生存,因為東西兩方的人文主義,都同樣遭受到許多文化上的重大威脅。這些重大威脅的本源,本來是人類創造出來福利社會的;但今
天人類已無法主宰自己所創造的東西;於是那些創造出來,本是為福利社會之東西,遂變成了人類重大的威脅。」惟是,人類所以「沒法主宰自己所創造的東西」,
其癥結乃在人類悖棄了宇宙萬物的主宰,自絕其生命福樂之根源與中心,以是文化遂成跛行的發展;人類所「創造出來,本是為福利社會之東西」,反而「變成了人
類重大的威脅」。故人類之盼望,固不在科學,也不在哲學;雖不在西方,也不在東方;而乃在知所自返,皈依救主,敬畏天地萬物,文化歷史的主宰,回複其生命
福樂之根源與中心。
社會學權威蘇魯根氏(P.A.Sorokin)指出今日人類之危機,乃在「感官文化」之解體,又謂一切人為的製度,均無絕對的價值;只有超越向上,
先求神的國和他的義,從根本上求價值觀念,人類文化的更張、純化與提高;以上帝為中心,求上帝的榮耀;才能謀神人的和好,天人的合一,以及社會國家乃至世
界人類的和平與樂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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