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10月5日 星期日
時代論對聖經真理的全面籠罩性
時代論者相信他們不單可以就文法與歷史脈絡確定每句聖經的字面意思,更可以準確地為每節經文尋得其適用的時代與應驗的場景,他們乃將釋經變成一個科學化甚至機械化的作業 (mechanical-angineer-turned-ministry) 。時代論釋經與神學著作的其中一個特色,是製作大量圖表,把經文資料整齊地編入各個流程圖去,讓讀者對上帝的啟示和救恩歷史的發展一目瞭然。
對大多數信徒而言,這種籠罩全局、首尾相貫、自圓其說的釋經是具吸引力的。釋經者沒有嘮叨地羅列對某段經文各種可能的詮釋,卻是直截明快地申明唯一的解 說,這無疑增加聽眾對講者及其傳講信息的信心,亦鞏固他們對聖經的正確無誤性的信念。特別對末世的情況,只有時代論者能把將要發生的事件毫不含糊、繪聲 繪影地縷述出來,其動聽程度,絕非無千禧年派或後千禧年派所能冀及……在近代中國,人民活在變幻不定的世代裡,生活裡的變數太多了,他們於是期望對未來有充份穩當的把握,知道世界往何處去,時代論的末世觀恰好能滿足這樣的期望,這或許是它廣受歡迎的其中一個原因。
若是如某些論者所言,華人傾向接受一套整体主義、歷史主義、目的論的歷史觀,則時代論顯然滿足這種民族心理要求。但是,由於這個解釋本身亦是玄思性的,只能備而不論,以免破壞本文的事實性。
時代論與中國處境的吻合程度
賈玉銘嘗言,中國教會不少原來信奉千禧年後派的人,因鑑時局敗壞,都紛紛轉投到前派的陣營去。
至於華人為何在千禧年前派裡獨鍾時代論,我們可以從社會心理的角度猜想說,對於恆常處在深重苦難裡的人們而言,他們寧可接納一個沒有苦難的末世觀,將啟示錄4章1節以後的所有災難事件,包括七印、七號、七碗等,統統跟基督徒撇清,而視為僅關乎猶太人的;基督徒早在大災難來臨以前,便已被基督提接到天上,如此亦免除了那將要來的連場浩劫。不過這樣的猜想甚難找到充份證據來加以證明或證偽。
千禧年前派的末世觀當然不會為人帶來一個烏托邦式的人間理想,但它卻為世界荒誕不堪、罪惡滔天的現象提供一個事實性而非價值性的解說,說明這些不法事件 在末世是不可避免的,並且是聖經早已預言必成的事。對於向來抱持實用理性,期望獲得一套意識形態以對現象作某種理性解釋的中國人來說,千禧年前派的觀點是 更為合理的 ( 注意:這仍是指事實性而非價值性 ) 。總而言之, 千禧年前派配合了中國的時代心靈,亦與他們的世界圖像相吻合,所以廣受歡迎。
回顧歷史,時代論的神學思想與釋經方法,對華人教會至少曾產生兩個明顯的作用:第一,抵制靈恩運動的泛濫;第二,糾正過度靈意解經的偏差。
時代論千禧年觀的附帶功能
理論上,千禧年國度關乎上帝與以色列民的立約與實現,與基督教會沒有直接的關連。根據時代論災前被提的說法,早在千禧年國度建立以前,聖徒早已被提,在 空中與基督相會,故亦不會廁身於國度中。千禧年國度與教會和外邦信徒無關。基督徒所期待的是主再來與新天新地的建立,而非千禧年國度。對時代論者而言,千 禧年國度不過是將來必成的事的其中一樁吧。
不過在實踐上,時代論者卻又對千禧年國至為執著,竭力為之作各種解說,它不僅是眾多將要發生的事的其中之一,卻是最重要的一件。為什麼有這樣的情況呢?
對千禧年的詮釋成了是否認信聖經權威的測試點。
千禧年國度若在歷史中出現,將使聖經許多關乎國度的預言得以應驗;因此,為千禧年國度的真實性與歷史性作辯證,便等於為這許多聖經記述的真實性和歷史性作辯證。
千 禧年國度實現舊約許多條有關國度的預言,沒有這個國度的實現,就不僅是一條預言落了空,而是許多條預言都落了空;不誇張地說,時代論所堅持的先知預言必須 按字面應驗的整個釋經信念都得垮下來。千禧年國度是時代論的歷史觀賴以證立的樞紐。任何相信時代論或前千禧年論的人,都得承認有這麼一個國度存在。
這是為什麼在時代論有關時代分期的論爭中,千禧年國度是繼舊約(律法) 與新約(恩典)以後,最不會引起爭議的時代;所有人都同意這個時代的存在、確定它即將來臨的事實,他們也很容易劃出其起始與結束的時限。
在十九世紀,西方千禧年前派的領袖幾乎都是原始基要主義者 ( proto - fundamentalists ,當時尚未有嚴格意義的基要主義出現 ),他們視宣認千禧年及其他末世事件“必將成就”, 等同於宣認聖經的權威與無誤性。對華人基要派牧者而言,確認千禧年國度,不僅是確認了時代論的神學主張,亦意味著他們認同時代論者的聖經詮釋方法,以及更 重要的,認同他們對聖經的權威和所記載的事實的準確性的堅持。基要派相信,只有自由派的人才會拒絕承認聖經的明白記述 --包括對千禧年國度的預告,他們將這些記述或預告寓意化,目的是要排除它的事實性,就像他們反對童女生子與死人復活一樣。末世論不單純是末世論的課題, 更是聖經論的課題。
在二十世紀上半葉的中國教會,基要派與自由派徹底對立,水火不容,任何人對聖經的事實性與權威性的宣認稍有含糊,任何人對聖經提出較與傳統不合的解說,即會被扣上新派或不信派的帽子,時代論既被保守派視為正統的釋經哲學,便甚難有人敢攖其鋒,質疑其權威地位。
我們看到,華人牧者恆常以是否承認聖經權威來分判千禧年前派與後派、時代論與非時代論的。舉例言,賈玉銘在駁斥千禧年後派而倡言千禱年前派時,便以是否 尊重聖經的字面意思作為爭論的關鍵。倪柝聲同樣指斥自由派的信徒不願意按字面理解啟示錄的預言,偏要從靈意的角度詮釋之。
這裡我們得對華人基要派如何認同時代論的字面釋經原則再作一些澄清,無疑基要派神學家都是慣常使用靈意解經的人,喜歡探究聖經字面意思以外更深的屬靈含義;但這與他們認同字面解經的方法,批評自由派靈意解經,卻不是相衝突的 (至少他們自己如此看)。嚴格地說,賈玉銘與倪柝聲等所反對的並非靈意解經 (spiritual interpretation),而是寓意解經 (alle-gorical interpretation )。靈意解經強調聖經的超然性,它是聖靈的幫助,方能窺知這個屬靈的奧義,所以“靈意”指的不是人的聯想或寄意,而是聖靈親授的意思 (我們可稱為charismatic exegesis )。 靈意不會與字面意思對立,更不會將字面意思抹煞掉,只會在字面意思之上增添多一重意思;並且這多一重意思大多僅是關乎道德與靈性的應用性教訓,甚少與事實 相關,故亦不會以靈意害事實,否定字面所載的事實的準確性。寓意解經則不同,在基要派眼中,自由派的寓意解經乃是為了廢棄聖經的字面意思,而代換上某些更 為符合理性主義與科學精神的解釋;這樣的解釋不是對原有的字面記述的添加,卻是一個開脫或棄置 (to explain away),背後的假設是聖經的超自然記載並不真實,不會如實發生和應驗。如此,賈玉銘等一方面從事靈意解經,另方面確認時代論的字面解經,又據之反對自由派的寓意解經,他們並不覺得這裡存在什麼矛盾的地方。
聖餐是基督的身體
在1215年的第四次拉丁會議中,中世紀天主教的神學家們確立了基督在聖餐中真實臨在(real presence)的官方解釋--化質說(transubstantiation)。此教義 建立在事物的本質(substance)與事物的外型(accidents)區分上。根據化質說,當神父獻上餅和酒時,餅和酒的外型仍然保留,但本質已經被上帝的能力變為基督的 身體和血。即存在的實體是基督自己。
路德保留「真實臨在」的教義,但拒絕天主教的化質說。路德主要是拒絕當中所之亞里斯多德的哲學,因為它嚴重阻礙新約思維的理解。雖然路德懷疑任何關於聖餐的哲學解釋,但是他的懷疑,並未使其在後其與慈運理的論戰,避免有關哲學上的訴求。
路德拒絕聖餐化質說的主張在其他改教團體中獲得迴響,同時其他更正教領袖 也同意路德的主張--聖餐並非向上帝獻祭,而是使教會獲得益處。並且很快地形 成對於聖餐的一致性解釋,是以新的脈絡--道與信心,取代舊的脈絡--獻祭與祭司。因此,聖餐是上帝可見的道,附著於餅與酒的應許,並直接指向教會。而其焦點由獻祭神職體系(sacrificing priesthood)轉移到相通群體(communing congregation)。
然而並非所有的更正教領袖都同意路德關於真實臨在的教義。慈運理採納荷蘭的人文主義者Cornelius Hoen的釋經主張,來解釋「這是我的身體」,認為耶穌用 「是(to be)」來隱喻「象徵(to signify)」。因此,堅持餅和酒是基督的身體和血(如路德所作)乃是犯了盲目崇拜,將屬於上帝的榮耀歸於受造之物(即餅與酒)。 Oecolampadius也同意慈運理的主張,並且引用早期教父的觀點(特別是特土良以figura稱呼聖餐)予以支持。Schwenckfeld拒絕以「象徵」代替「是」, 雖然他接受聖餐設立的象徵性解釋之必要性,否則在最後晚餐中出現的猶大,便也吃了基督的身體和血。他建議設立聖餐的話--「這是我的身體」,應當反向解釋 為「我的身體是這個:即約六中的屬靈的飲食。」Carlstadt提出的解釋則是,當耶 穌表達「這是我的身體」時,祂乃是要強調祂自己,而不是餅與酒。
路德拒絕所有對設立聖餐話語的象徵或隱喻式解釋,但非因為他認為這些解釋是不可能或荒謬的。而是瑞士改教神學家缺乏去論證此種解釋的必要性,而非可能性。
肉體是無益的
慈運理對本節的解釋,至少某種程度上,是建立在他對人性的二元化的瞭解。 人的靈性無法靠身體或物質性的方式來滋養,例如:看、聞、聽、嚐或摸。靈性的益處乃是藉由上帝的行動直接給予人的靈性,而非藉由物質。
路德認為新約中的人類學術語,乃是強調人的身心相關的聯合。因此,解釋靈魂、身體、靈和肉體,應該根據全人與上帝、鄰舍和自己的不同關係。
相通的本質並區分有益與無益的領聖體
在其他的經文,特別是林前十16-33和十一26-34,處理無益的領聖餐的問題。
路德擔心慈運理拒絕manducatio infidelium,在無形中將造成信 心轉化成善功,並且侵蝕上帝藉聖禮賜予教會恩賜之完全恩典性。對路德而言,聖 餐是一個約,一個單邊的約,在其中上帝既設立條件(term)以施恩給教會,並自己履行這些條件。
耶穌基督坐在上帝的右邊
如果即使在復活之後,基督的人性持續為有限的,那「上帝的右邊」必定是有限人性被發現的地方。如果基督的人性在上帝的右邊,則它不會在聖餐的要素中。因為有限性必然並需要獨一的所在。
然而基督應許常與教會同在(太廿八20),並且長遠替它代求(來七20)。就某方面而言,慈運理藉由約翰福音中的另一位保惠師的應許,來解釋這個「同在」。另一方面,他解釋同在則是訴諸極端加爾文主義(extra-Calvinisticum)。基督是在其神性的能力中與教會同在,因此基督藉祂的靈在神性的能力,也就是將會眾群體轉變成基督聖體的能力中,與教會同在。即同在的神性與缺席的有限人性 在本質聯合。
路德在他給Occamist的論辯中,明白的區分「侷限的(circumscriptive)」、 「確定的(definitive)」和「完備的(repletive)」三種臨在:
(2) 物體確定在一地方:如果物體並非容易被察覺地在一地方,並且根據所在地的 範圍不是可測量的,但卻佔用一部份空間。這就是路德所謂的「非侷限性臨在一特 定地方」。這就是在基督從封閉的墳墓中出來,並向門徒顯現時,祂的身體臨在的方式。
(3) 物體完備地佔用一地方:如果物體是同時(simultaneously)完整地(whole and entire)出現在所有地方,充滿所有地方,並且無法被其所佔用的地方所量度。這 種存在的模式唯獨屬於上帝,並且這種模式乃是無法理解,超越理性,並且唯有在 信心與道中被持守。
基督的身體是到處遍在,因為在復活的基督裡有「屬性的相通」。基督榮耀的人性已經具有神性的屬性,好比到處遍在的性質。然而對路德而言,最要緊乃是看「基督的身體到處遍在」的教義在神聖意志與道的處境中。
在路德與慈運理爭論「上帝右邊」的背後,乃是關於升天本質的爭論。慈運理視升天為戲劇的最後一幕,信經列舉此戲的每一幕—道成肉身、受苦、復活和升天 ,視其為在道成肉身歷史的接連性行動。
基督在聖餐中真實臨在對於今日更正教神學之意義
(2) 反對聖餐作為施恩具的同時,同時也是拒絕講道。講道也是一種實體行為;聽與說,無異於吃與喝,包含在生物性的處理。因此,同可以樣按照慈運理的方式,引用約六63來論證講道如同聖餐:「肉體是無益的。」如果實體行為不能將屬靈的 滋養傳遞給靈魂,那就沒有理由將講道的地位置於聖餐之上。
(3) 上帝的臨在是不合宜,除非有可靠的所在能與其際遇。在路德之前與之後,都沒有神學家比他更重視上帝普遍的臨在。升天及基督的身體到處遍在的教義以此方 式被解釋,為的是要強調上帝直接的(immediate)臨在-「在(in)、與(with)以及之 下(under)」所有人類經驗。路德不以「上與下」來解釋內在性與超越性,而是以可 親近性(nearness)和可及性(accessibility)。上帝是可親近的,這是其內在性;上 帝的臨在是不可及的,除了在祂的道與聖禮中,這是其超越性。
(4) 上帝的恩賜與人對它的回應,兩者是同樣的重要。恩賜是首要的(primary),回 應是次要的(secondary)。藉由奠基於道的首位,路德要強調的是信心的回應性,而 非信心的成因性(causative)。聖餐使我們得以進入已經正在發生的救贖事件,是我 們未曾遺漏,但是卻太輕易遺漏全部。這也就是為何路德以具體且現在事件的「是」 來說明聖餐。上帝不是靠著人的敬虔被召喚進入聖餐中。信心是合宜的,唯獨當上帝已經確實臨在。
2014年9月30日 星期二
長執的歷史
教會負責之任務
聖徒之堅守忍耐
前我失喪,今被尋回,瞎眼今得看見。
這首詩歌,出自一位曾經以販賣奴隸為生之人,約翰紐頓(JohnNewton)的 手筆,已經有過許許多多持各種神學見解的信徒,從內心深處對這首詩歌 發出和應。我們前面一直所談的,就是紐頓這首詩歌的主題思想如何在聖經中的表達。這恩典最奇妙的地方,乃在於上帝拯救了我,使我罪得赦免。每次當我回想我 曾經是「失喪的」,「瞎眼的」,而如今得以在基督裡,被基督尋回,瞎眼得見真光,我不禁再一次感到驚嘆,驚嘆這恩典之奇異!我們發現此乃新約不斷出現的主 題思想。但是,這裡所說的、叫人感到奇異驚嘆的,只在於人們嘗到了上帝領自己進天國的恩典。
「奇異恩典」另一段歌詞則提醒我們,上帝在我們身上所開始的這善工,是上帝要定意成全的:
歷盡許多危難綱羅,飽受百般患禍,
此恩領我安然經過,更領我回天國。
或許我們要問,紐頓有沒有弄錯,每一個基督徒都要面對與世界、與肉體和與撒但的交戰嗎?既然是這樣的話,紐頓這麼快就說「此恩必領我回天國」呢?這樣是不是有點過早了?無疑,乍眼看上去,尤其是當我們以一種衷心、喜悅的心情來唱這首詩的時候,我們很難看出歌詞中有什麼信徒內心交戰的味道。如果紐頓有認真思想過那些「危難、綱羅、患禍」是何等切膚的話,他還能這麼輕易地寫出這些詩嗎?
自然,這裡所引介出來的,就是聖徒是否能堅守忍耐到底這個問題了。我如何能夠確知,在開始基督徒的生命歷程後,一定能夠到達終點呢?如果本仁約翰在「天 路歷程」中所說的不錯的話,即使來到天國的門口,也會有一條引向滅亡的道路,我怎麼能夠有把握自己一定能堅持到底而不失落呢?不但如此,遠的不說,就說近 的,談談我們現實教會中每天所見所聞的好了。決志信主後,流失的、背叛的、中途退縮的不是大有人在嗎?在十六世紀,當改教運動在意大利進行的時候,在威尼 斯司他底拉市(Citadella of Venice)有一位律師,他接受了歸正的信仰後,被人拖到異教裁判所審訊,他當時就否認了他所認信的,並且還作了宣佈放棄信仰的聲明。而不久,就在同一 年,1548年, 他死了,死之前他落在一種極度憂鬱的狀態中,深信自己犯了無可赦免的罪。本來他的一生就此結束,是沒有什麼好提的,只是當時有人把他那段 黑暗的日子記錄下來,結果給後來許多英國的佈道家提供了活生生的佈道實例,用以來說明信徒不能持守信仰到底是極有可能的事,這樣,這位史柏拉先生才顯得有 點貢獻。本仁約翰在他的自傳中"Grace Abounding to the Chief of Sinners"(罪魁蒙恩記),也談到他自己在讀過有關史柏拉的生平後的一些感受:
我感到整個人好像被絕望吞沒了一樣…..「上帝任由我跌倒….我所犯的罪是無可赦免的….」讀到這裡,I did light on that dread fulstory of that miserable mortal, Francis Spira,這本書當時對我心靈的刺激簡直猶如有人用鹽大力抹在我的傷口上一般;那人所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哀哼……,尤其是當我讀到他說:「Man knows the beginning of the sin, but who bounds the issues there of?」我的心極其懼怕…..有時,我感到我全身甚至我的思想整天都在顫抖,好像上帝可怕的審判隨時會臨到我這個罪大惡極的人。
所以,我們就要面對一個問題,就是當看到周圍的人屬靈歷程中有不愉快的結局,我們要問:既然畏縮、跌倒、離經叛道是有可能發生的事,我怎麼知道,這事有一天不會輪到我呢?這個就是我們要談的信徒堅守忍耐的問題了。
新約聖經曾經用訓誨,用實例,鄭重地警告過我們有些當眾宣告過自己基督徒信仰的人,可能會堅守不到底,中途就把信仰放棄了。在主的門徒當中,就有一些跟 隨主跟到一半就離開的,有的甚至招至可怕的下場。在保羅的同工當中,不只是離棄保羅,連主也離棄了的人好像也不只一個。我們因此不能隨隨便便以為這種現 象沒什麼大不了,很容易就找到挽救良方。耶穌自己在撒種的比喻中好像也在暗示,只有一種聽道的人才能信仰結實,持守到底,其它的最終都會被各種邪惡的勢力 吞食掉,這些勢力會叫基督徒抵禦不了,信仰持守不下去的。保羅在哥林多前書對主內信徒所講的話,就是針對這樣的背景:
所以我奔跑,不是沒有目標的;我鬥拳,不是打空氣的。我要克制自己的身體,叫身體服我,免得我傳了給別人,自己反而落選了。(哥林多前書9:26-27)
同樣,當我們讀到希伯來書,我們不能不受震撼,甚至感到訝異,怎麼整卷書會不斷出現有關失喪的警告字句,或勉勵信徒堅守忍耐的字句?對於新約作者來說,這顯然是一件不尋常、需要特別關注的事。
然而,在另一方面,在同一本新約聖經中,又有強烈的、幾乎是以絕對的保證那樣肯定的話,來強調基督徒必定能夠堅守到底。也正因如此,紐頓才有那麼大的信 心,認為無論將來的危難有多大,也無法阻撓基督徒跑完這場競賽。那位說要克制己身,免得自己落選的使徒保羅,不也表露過他無限的信心,說在末了的日子他 要得生命的冠冕嗎?(提後4:6-8)
不至失喪的保證
我的羊聽我的聲音,我也認識他們,他們也跟隨我。我賜給他們永生,他們永不滅亡,誰也不能把他們從我手裡奪去。那位把羊群賜給我的父比一切都大,也沒有人能把他們從我父手裡奪去。我與父原為一。(約翰福音10:27-30)
我們很難想像,主的這番話如何能被人理解成聖經根本沒有給予我們持守信仰到底的保證。主既講過這麼清楚直接的話,我們怎麼還能說聖徒堅守到底的教義,聖經沒有明講,只是有人推斷出來的而矣?再沒有比約翰10章耶穌的這番話更清楚直接的答案了。
保羅在他的書信中也同樣地證實過主的這番話。在腓立比書,他說他深信:「那在你們中間開始了美好工作的,到了基督耶穌的日子,必成全這工作。」(腓 1:6)
新約聖經更集中談到了多項在教義層面的理由,為要進一步說服我們,不管阻力多大,上帝有能力保守他的兒女堅守到底。
上帝在基督裡揀選了我們;福音中所有的福份都是從這口泉裡流出來的,其中也包括保守聖徒永不失喪的恩典。既然上帝的揀選可以被形容成上帝的預定,那這種 保守就無容置疑了,除非上帝的旨意是會落空的。他不僅向我們施予慈愛,更定意要我們永遠成為他的子民,此乃我們永恆的歸宿。保羅在同一段經文中指著信徒 將來得榮耀一事所講的話,同樣適用於信徒的堅守忍耐。既是這樣,上帝的兒女一定能堅守到底,因為有上帝一路保守著他,因此他可以放聲高唱:
信心征服能力夠,危難時分凱歌奏,我主基督作護守,仇敵莫望將我蹂。
惡人四面向我攻,天上地下惡勢凶,無奈主愛不移動,我心繫主亦始終。
--瓦茲(IssacWatts)
因此,用彼得的話說,就是藉著信,我們得蒙上帝能力的保守,為要得那為我們存留在天上的基業(彼前1:4-5)。也許你會反駁說:彼得在此為聖徒的堅守附加了條件,他用了信心作為堅守的工具。然而,聖經從來沒有講過堅守是不需要信心的。但彼得也說過,凡有信心的必能堅守到底。
上帝差聖靈內住在屬他的人心中。耶穌應許賜下他的聖靈(保惠師)他會與我們「永遠在一起」(約 14:16)。正因他內住在我們心裡,我們大可用肯定的語氣,用約翰的話對自己說:那在我們裡面的比那在世上的更大(約一 4:4)。所以華森(Thomas Watson)對聖靈內住聖徒心中的聖經教導,有以下的表述:
凡有屋居住者,均會修理維護這間屋子;因此,聖靈既住進聖徒的心裡,也必會維護保養在他心中的恩典。恩典好比生命之水的江河(約 7:38),這江河是永不枯乾的,因為上帝的靈是那泉源,不斷往江河中灌注泉水。
基督為信徒代求。這個被教會常常忽略的真理,乃是堅守到底這個教義的核心。聖經多次提到基督之死的能力,是與他持續不斷的工作密切聯繫在一起的,因為他是我們的大祭司,常為我們代禱。保羅說,基督不但死了,並且從死裡復活了,坐在上帝的右邊為我們代禱(羅 8:34);希伯來書的作者說,是的,因為他長遠活著,為我們代禱(來7:25;參來6:20);約翰說,他是我們天上的代言人,而在約翰福音17章那篇禱文中,我們看見這位主和君王的代禱工作是如何彰顯出來的。我們的主所祈求的,起碼其中的一項,就是他門徒的信心得以的持守,以致於他們能夠堅信到底,並且他們的見證 也能得以保存(約17:11,15)。這個信念,給查理斯衛斯理準確地捕捉到了,並且體現在他那首優美的詩 歌:"Where with, O God,Shall I draw near"(上帝啊,我還能投靠誰呢),這首詩反映了查理斯衛斯理最好的神學思想:
我見主立寶座前,制勝禱祈為我獻,展示他脅他雙手,我名刻劃在那邊。
我主永存為我求,主與我敵愾同仇,主禱我來說阿們,有主代禱還不夠?
西門彼得的經驗可謂主為我們代禱的一個典型例子。他曾經否認過基督,然而縱使他有過如此嚴重的失敗,他仍舊得以保全。為什麼呢?無他,只因他的生命在 上帝寶座前有他救主的代禱托住。耶穌也解釋過他禱告的重點是什麼:「西門,西門,撒但設法要得著你們,好篩你們像篩麥子一樣,但我已經為你祈求,叫你的信 心不至失掉。」(路22:31-32)
因此,堅守與信心,或堅守與基督徒在信心受衝擊時繼續爭戰的責任,在聖經中從來不是兩極分化的,從來不是:要麼這個要麼那個;而永遠是:既有這個就有那 個的。事實上,我們是因著信而不是在信以外堅守信仰到底的。這裡所呈現的圖畫是對上帝充滿動態而活潑的信靠,而他則主動的牽著我們的手,以致於我們得以堅 信不移。
然而,把注意力單單集中在聖經給我們的確據上不夠的,我們還需要留意另外兩件事,即持守信仰之信徒所會遭遇到的攔阻,以及上帝為維持我們信心所定的方法。
堅守信仰的攔阻
我們有一種攔阻,就是不要讓上帝的道滲入我們心裡,因此道的種子就容易被撒但奪去。有些人堅守不到底,只因他根本從來沒有讓上帝的道鋤鬆他內心堅實的土 壤。耶穌將這種人的心比作路旁。在這個比喻中,路旁很可能是撒種的人每逢撒種季節必然會經過的地方,你會感到奇怪嗎?這個屬靈的比喻實在會叫人百思不得其 解:竟然會有些人,偏偏越是聽道心越硬,耳朵聽見了,卻沒有用信心領受(參來4:2)。對這種人來說,要「結出果實,茁壯成長」是絕不可能的。
第二種可能性是「石地」的心田。這些人聽了生命之道,「歡喜」領受,立即發芽。但耶穌鄭重地強調,當患難和迫害來到時,他們很快就會枯乾彫謝了,因為 他們沒有根。一般堅守不到底的人,開始聽道時往往都是會表現得歡喜快樂的。聖經的教導暗示,只有當我們的心同時感到歡喜也感到憂傷,我們才是真的在回應福 音信息。即使從心理學的角度來說,一個罪人在為自己罪得赦免,獲得永生而歡喜快樂之餘,是不可能絲毫不為自己以往的所作所為感到難過的。同樣,在基督徒靈 命成長的過程中,憂傷和喜樂的交替是必然的事, 這一點在新約聖經則是不斷有強調的。基督徒在世上有「憂愁,卻是常常喜樂的」(林後 6:10),從來不會只是有其中一樣的--起碼在今世不是如此。
因此,對於聽了道只覺歡喜快樂的人,耶穌好像是在說,這等人的問題在於他們只接受了福音的一半,但是半個根基是不保險的,當風浪席捲而來的時候,當逼迫兇猛而至的時候,根基就難免會動搖。如果有人以為基督徒的生命永遠是花香常漫,喜樂連年,他總有一天會被無情地驚醒。
第三種持守不下去的心田,主稱之為佈滿荊棘的土地。荊棘可以是些什麼東西呢?是「今世的憂慮,財富的迷惑,以及種種的慾望」(可 4:19)。 它們「把道擠住了,就結不出果實來。」
無疑,我們必須緊記這些教訓,不斷應用在我們一生的生活中,此乃影響我們堅守信仰的攔阻。主耶穌在這比喻中所講的都是人心的寫照,在我們起初聽道時就 沒有好好糾正的心態。這些心態所產生的後果,後來就慢慢呈現出來了。但這些之所以會叫基督徒不能堅守到底,乃是因為他們從起初就沒有根,因此也無法結果 的。在信徒靈命成長歷程中,有許多毛病都是因為起壞了頭。因此,唯一的解決方法就是尋根探源,看看根是否乾淨,用屬靈的除草器把一切我們從起初就任由它們 生長在心中的那些雜草除去。否則,我們可能會發現,正如比喻中所說的那樣,我們在心中裝了太多與上帝為敵的慾望,以致於再沒有空間讓上帝居住其中了。可以 保證一個信徒堅守到底的心田只有一種:
但那落在好土裡的,就是人用誠實善良的心來聽,把道持守住,忍耐著結出果實。(路 8:15)
持守真道的方法
喜樂憂愁相交錯,我心驟起又驟落,美好產業在搖動,患得患失難捉摸;
千頭萬緒心中度,今朝堅強他朝弱;唯有主你不移挪,昨日今日永屬我。
向主支取我力量,主賜平安心堅強,我曾心繫俗世鄉,方覺灰暗心徬徨。
求主免我再流浪,求主將我懷中藏。此恩叫我心歡暢,主你大能我保障。
流離失所我曾嘗,轉眼已逝苦不常;我靈飛向天上鄉,有主居住在那方。
堅固膀臂向我張,緊抱弱軀切勿放,有主護佑何需慌?一切險惡頓隱藏。
在主有永恆美意,求主指示叫我知;我願單靠主意旨,心緒起伏莫視之。
--夏普約翰(John Campbell Shairp)
不過,這並不是新約聖經的全部教導。上帝不但在我們生命中有他絕對自主的作工,他也透過一些方法來工作。他的保守促成了我們的堅守。為使我們能夠忍耐到底,他提供了足夠的恩典。
到底上帝提供給我們用以持守信仰的方法有哪些呢?
首先,當然就是上帝自己的話語。
我們把他的道藏在心裡,免得我們犯罪(詩 119:11)。上帝話語中有好些警戒性字句,可以激勵我們憑信心勇往直前。上帝的話啟示了他計劃的模式,這就足以叫我們有勇氣在試煉中,或在靈性低落時堅定不移。上帝的話帶給我們從他而來「又大又寶貴的應許」(彼後 1:4),在我們為主爭戰時,成為我們的勉勵和安慰。彼得在基督受難時,遭到那惡夢般的經歷時,他就有主的話伴隨。他否認了他的主;他幾乎來到了變節的邊緣;他落在撒但兇猛的攻擊之下。但他「想起主對他說過的話」(路 22:61), 主的話不單只擊中了他的良心,把他從迷糊中叫醒,使他悔恨落淚;想主的話也必然提醒了他主對他其它的應許:「我已經為你祈求,叫你的信心不致失掉。」
第二種叫我們堅守下去的方法,就是我們要盡忠職守。
基督徒生命中之「職責」這一概念,這幾十年來已不怎麼被人提及了。這是一項急需被恢復的教導。許多基督徒生活中的失敗,都可以歸咎於在這方面過於其它 任何一方面的失敗。當我們在靈性上偏離正軌了,我們所偏離的正是我們應盡的職責。自從創世記三章開始,亞當夏娃就沒有盡到對上帝、對彼此間的責任,到撒母 耳記下11章至12章,大衛所犯的罪也是一樣,(大衛偏離了他作王的職責,因當時正是「列王出征的時候」撒下11:1,他卻留在宮中尋求安逸的生活),到了今天,也許現今在失敗一事上,所出的屬靈差子比任何其它方面都要多。當我們感到情緒低落時,還有什麼比不禱告、不讀經、不作見證、不敬拜更容易做到呢?不消多時,我們就會變得越來越懶散。因此,無論得時不得時,我們必須把基督徒生活中各自的責任,牢牢烙在良心之上。
第三種方式是聖徒之間的團契。
老一輩的傳道人常愛用的一個比喻,就是一塊燒紅的炭若是從火中取出來,它就會漸漸熄滅。即使對心中火熱的基督徒來說,這比喻仍然有很重要的意義。上帝 把我們造成要有團契生活的基督徒。敬拜、與別人一同作見證、在思想上和靈性上與別人有社交來往,以及分享上帝所賦予的恩賜等,都是上帝應許用以保守我們 「邁向錫安」的途徑。諸如羅馬書12章,以弗所書4章,哥林多前書12至14章 等經文,全都在告訴我們,我們屬靈的長進與我們造就他人的能力,以及被他人 造就的可能性均成正比。保羅說我們是同屬一個身體的肢子--這個身體是整個一起來轉動、生活、成長的。這就是為什麼我們生活的正常模式,乃是要歸屬一個活 的、有禱告的、有敬拜的、屬上帝之人的團體。
上帝把這些祝福賜下來,為要使我們能堅守信仰。只要上帝把這一切從我們生命中收回一個短的時間,我們就會立即覺悟到,它們在我們心目中所扮演的角色有重要。因此,讓我們不要輕易藐視這些方法,這些方法是能夠讓我們持守信仰到底的。
在基督裡的安睡
無論怎麼說,我們只需用一點時間仔細想想,就必然會發現「死亡」在基督徒人生中的確佔一席位,不僅如此,死亡標誌著靈程中的一個關鍵時刻和轉捩點。
我們已經講過,一般而言,上帝在我們身上的工作特性是漫長的、漸進的。而非突發性或危機性的。但我們同時也認識到,我們的一生乃是充滿關鍵時刻的:一開 始,重生就是一個決定性的時刻,因為重生內含一種潔淨的大能,叫我們一次性徹底地擺脫罪勢的管轄;接踵而來的乃是一種持續的、漫長的、與世界、與肉體、 與魔鬼之間的爭戰;但這場戰役總得有個了結,基督徒總不能永遠爭戰下去,入了墳墓以後還在爭戰呀!
死亡的本質
但這一切不過是人類共同經歷的一些特徵。聖經有關死亡的教導又是什麼呢?死亡對基督徒又有什麼意義呢?
聖經教導說,死是罪所帶來的後果。在羅馬書,保羅最核心的教導,就是解釋了人在整個宇宙中的狀態。他指出了第一個人類的罪,藉著他的罪,死亡就臨到了 人間,並擴散到全人類--因為所有的人都在亞當的罪上有份,亞當是他們的代表,是帶頭悖逆上帝的(羅5:12-21)。這也是為什麼保羅說死就掌了王權, 即使在那些不與亞當犯同樣罪的人身上,也有轄制權。這是不是就是聖經為嬰兒夭折的解釋呢?這些嬰孩可是從來不曾自願地、有意識地犯罪喔!早期的聖徒的確認 為是這樣的。罪的工價乃是死,而且工價平等分配,人人有份。
不但如此,在聖經裡,死亡被視為罪的咒詛。死亡並不是像我們有時誤解的那樣,是一種祝福,一種解脫,一個平安的結局。不錯,這一切在一個基督徒離世的 時候或許都是真的,但這些情形實際上是與死的本質相違背的。因為死即等於決裂、離散。死乃使我們與上帝所造的契合隔絕了,死亡的身體乃是極醜惡、極具毀滅 性的--死乃我們「最後的仇敵」。
為什麼會這樣呢?因為死將我們與我們所愛的 人分隔開了;它把使我們彼此間身體、思想、心靈相聯接的繫帶割斷了;死奪去了我們世上一切的產業;他人的死叫我們與他們隔離,並將他們帶到一個無法與我們 溝通的地方;我自己的死則表示我撇下了我一生所愛、所牽掛的人在後面,也就是說,死將我和我生命的一部份: 我的丈夫、妻子、兒女、父母、弟兄姐妹…..割絕了。
死亡還帶給我們另一種的分割,不僅是我與我自己生命的一部份(即與自己心愛的人)相分隔,死還把我自己分裂了--我的身體和我的靈魂分家了。我們這個暫居其中的帳棚必須留在地上(林後 5:1), 我這副唯一的、用以認識自己、用以與別人交往的器具,必須與我的永恆的靈魂分割開來,與我天性相違的部份。這樣的事,實在遠遠超過我脆弱的理性所能想通 的。僅僅涉足窺探一下這種事情,已足以叫人不寒而慄。此乃咒詛也!這也是為什麼當我們的主想到死之將臨時,他說他心中充滿憂傷。聖經形容他當時的心理狀態 所用的描述,暗示了主在想到他將要親嘗的可怖經歷時,整個人在顫慄。聖經形容主在客西馬尼園的那一幕所用的形容詞是屬於用來形容「困惑、不安,因身體上的 失調或精神上的困擾、憂傷、羞辱、失望而產生的近乎精神錯亂的狀態」。難怪馬丁路得評述說:「從沒有人像那人一樣,在面對死亡的時候,表現得像那般驚 恐。」
所以,唯有當我們看到基督時,才能發現死亡真正的本質。在其它人身上, 我們會看到各式各樣的反應,有的懼怕到不在乎,有的悲傷,有的樂觀,林林種種, 什麼都有。而這些反應都是基於當事人對死亡之後的眺望。但當我們的主思想到死亡的時候,他卻是因看見死本身而退縮起來。當他看到他究竟要藉著死來肩負什麼 東西的時候,他對上帝說假若許可,叫這杯可以被撤去。因此,我們不能忽視死亡本身的厲害。死亡是生命的毀滅者,而生命則是上帝他無窮的大愛所賜予人類的, 因此死亡不僅是我們最後的仇敵,同樣也是上帝的仇敵。
死亡之死
基督是如何奪去死亡的權勢
基督已經征服了「那掌握死權的」(來 2:14)。希伯來書這裡用的這個動詞,英文聖經常常被翻譯成destroy(消滅),基本上就是「廢除了別人的武功」的意思。這就是基督的死給黑暗帶來的影響(參林前2:6;15:24)。死亡依然存在,但其權勢已經完全給廢除了。當邪惡勢力試圖攻擊信徒的生命時(正如現今這些勢力仍然不斷努力嘗試在做的),發現它們已經沒有權柄了。因此,它們只能欺騙嚇唬基督徒,讓信徒以為自己 仍然在它們的管轄之下。
基督究竟是怎樣征服撒但,尤其是指那位「掌握死權」的撒但的呢?基督耶穌的得勝到底帶來了什麼局面?他的得勝是針對撒但用來控制我們生命的鉗子,即罪著 手的。保羅說基督透過在十字架上擔當了我們的過犯,以致他能夠為一切王權繳械。基督藉著在十字架上的得勝,把這些權勢公開示眾(西 2:15),魔鬼用來箝制我們的鉗子就因此失去力度、脫鉤斷裂了--我們不必再受它的奴役。這帶給我們的第一個結果,就是我們可以從此不必再受制於死亡的威脅!由於我 們的過犯已經從我們身上挪去了,而我們也不再是可怒的兒女或今世掌權者的奴僕(弗2:1-3),死的毒鉤已經由基督為我們承受了(林前 15:55-57)。只要我們注視著基督的得勝,就沒有什麼可怕的了。
這顯然就是新約聖經為什麼把聖徒的死視為聖徒的安睡,(這裡所講的安睡並不是像有些基督徒所想的那樣,基督徒的靈魂會在他們離世之後和世界末日之前這中間階段安睡)。 當死亡的毒鉤己經消失,死亡所帶來的恐懼已不足為懼時,死亡反倒變成了一道橋樑,在此橋樑的另一端,即我們醒過來新的一天的早上,我們就會發現自己已經與 上帝同在了。縱使死亡還極力想威脅和捆綁人,但對那些把信心安定在基督身上的信徒來說,死亡只不過是安睡而矣。保羅說,這就好比一艘船解開了繫泊繩,「離 開了」我們靈魂今生今世所暫泊的居所,駛入無邊際的海洋,在那裡更靠近基督,甚至更是「與基督同在」(腓 1:23)。
這一切並不是要否認基督徒的離世,仍有各自不同的、難以言喻的經歷,正如我們每人的睡眠,也各有不同的經歷。由於我們各人的心理構造是相當複雜的,有的 人很容易入睡,想睡就睡,而有的則整晚輾轉反側,難以入眠。我們面臨死亡也是如此。在聖經中沒有說死亡一定要有什麼模式,因為死亡這經歷本身也是上帝用來 預備我們迎見他的方法。我們只能模糊地猜度,為什麼有些基督徒一生非常有把握地生活,反而到了最後這一役竟會打得如此艱辛,甚至有時感到幽暗慘淡;而另一 些一生比較小信的人,到臨終時竟會感到格外的甘甜寧靜。上帝有他的計劃、目的和他工作的方式,他是不會做錯事情的。我們大可以放心把自己的靈魂交付在他手 中。
預備迎接死亡
然而,即使如此,我們發現死亡始終會帶給人一些不自在的感覺,即使明白聖經教導的基督徒,在感情上也會感到有難以協調的地方。死亡摧毀了一個人在世暫 時所擁有的和他所珍惜的一切。他不可能毫不難過地對死亡,向死亡表示友好和歡迎。我們必須操練自己的靈性,使自己在死亡來臨之際有足夠的勇氣來面對死亡。 我們大可從以下三方面來操練自己:
(1)我們的心必須以基督並與他同在的榮耀為至寶。保羅就是持著這樣的心態。他認為與基督同在乃是「好得無比」(腓 1:23), 因為對他來說,活著就是基督,死了也有益處--這益處就是獲得了一個與主更親密的關係,對主更有深刻的認識。這一切只有對那些今生愛主的人才有意思。如果 我們看重基督,超過世上萬事,尋求他的國和他的義,超於萬事,那麼,與主面對面相見,與我在世上要捨棄的一切相比,自然寶貴得多了。至於有多寶貴,我們目 前也許講不清楚,但我們起碼知道一點:與上帝的兒子同在是不會叫我們失望的。
基督徒往往很容易失去這種識見。有一種想法往往很微妙地就給我們設下了網羅,例如,有人會認為只要我們今生慢慢培養我們基督徒的事奉,將來我們總會有 足夠的時間慢慢培養對主的愛和與主的團契。我們與主的關係是件大事,不能等到死亡使者來臨時才處理,因為人一定是在活著的時候死亡的!我們要清楚一點,活 著的時候習慣了對上帝不冷不熱,這習慣是會習以為常的。這種習慣既不容易說改就改,其後果也不能夠說補嘗就修嘗。不是說完全沒有可能,但相對來說,說我們 將來一定會比現在作更好的基督徒,是不怎麼可能的事。基督徒為末日預備自己的靈性,必須從第一日就開始。
(2)我們必須以那將來所要獲得的祝福來提醒自己。基督在那裡,我們便會在那裡與所有與基督聯合的人一同相聚,有我們認識的:我們的朋友、教牧、長執、父母祖先、弟兄姊妹--大大小小凡幫助過我們的人。在天上的教會是何等的榮耀!來到眾聖徒一同聚集的教會是何等的榮幸(來 12:23)。
無疑,講到將來的喜樂,我們現在知道的實在有限。還有許多問題,我們知道的答案也許只是模模糊糊的:到那時,我們彼此間應當是怎樣的一種關係呢?沒有 世上這一切的享受,或者再沒有那些舊有的,上帝賜予我們在世時的關係,我們的日子會怎樣過呢?那些在年幼時或嬰孩時就離世的人,在天上會不會再長大呢?我 們對上帝的知識是一下子頓然增加的呢,還是會經過一個過程,漸漸不斷增加的呢?到時候,我們還會不會認得大家呢?這一切合乎情理的問題只有一個可能的答 案:到那時再沒有咒詛,只有喜樂和滿足,因為上帝的祝福將毫不間斷地湧至他的子民。我們今生所嘗到的任何一種喜樂,到那時,只能顯得不過為鳳毛麟角,不足 為道了。在那時,一切都會是真實而永恆的!但唯有當我們真正經歷到這一切時候,我們的問題才會消失。那時候,我們就會承認說:「現在我終於『完全知道 了』」(林前 13:12)。
要是我們的思想能夠專注在這些確據上,我們自然會以一種嶄新的眼光看自己的離世和進入將來的美境。
(3)我們必須在今生就覺悟到這世界不過是短暫的。換句話說,我們每一日活著,都必須抱著一種態度,就是以那一天可以隨時成為我們向世界告別的一 天。這也是保羅對哥林多人的勸告(我們在前面已經講過了):「因為這世上的情況都要過去」,保羅說,所以「享用世上百物的」應當活著「要像沒有享用的一樣」(林前 7:31)。 如果我們對所有這一切的世俗享受不再緊握不放,反之,緊緊抓住的是基督自己,那麼,那一天早來或晚來也沒有關係了。當我們學會對今生的世界採取一種若即若 離的態度,那麼,我們一定懂得怎樣與將來的世界影形不離。司布真(H.Spurgeon)曾經在他的一次講道中,就保羅的「我是天天冒死的」這句話,點出 以下這個道理:
要 是一個人是天天冒著死的,他一定不會認為死有什麼艱難的。他原早已經常常操練死亡了,要他死,只是讓他再示範一次而矣;就好像歌者綵排了多次一樣, 他已練得爐火純青了,他只要再將那些音符發一次聲,就可大功告成了。那些每日清晨到約旦河邊,涉入水中與基督相交,與基督同死,與基督同釘十字架,並與基 督一同復活的,他們該是何等快樂的人!當他們攀上了他們的毗斯迦山(Pisgah)眺望時,將一無牽掛,他們所看到的,乃是那些早已熟悉的事物,因為他們 早已研析過死亡的地圖。…..願上帝既教導我們這種處世的藝術,讓我們該活出這種藝術榮美來。阿們!
那些認識到這種恩典的人,也許會跟本仁約翰所描寫的那位心直先生一樣,心感歡欣,本仁約翰在「天路歷程」中寫道:
不久,信差又來找天路客,這次是找心直。找到了便遞給他一封信。信上說:「有命令召你去見主,預備好一切,可以進入天父的家。」信差也給他一個記號說:「唱歌的女子也都衰微。」(傳 12:4)
「到那時就要面對面了」(林前 12:12)
在永恆裡得榮耀
當我們談到與基督聯合的各個層面時,我 們發現與基督聯合的層面是何等的寬廣。我們目前與基督聯合的焦點,當然是基於基督曾經為我們所成就的以及他仍然繼續不斷為我們所成就的。然而,我們知道, 在將來基督還有一件必然要成就的事工。到那時,基督與屬上帝兒女的聯合就會呈現前所未有的緊 密。保羅對那個時候是這樣形容的:
基督就是你們的生命,他顯現的時候,你們也要和他一同在榮耀裡顯現。(西 3:4)
聖經有關這方面的教導有幾大特色,令人驚嘆,如果我們想對作基督徒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要有一個較全面的瞭解,我們一定不能忽略這些教導。
以上所提到歌羅西書的這段經文,是指基督最後的再來,到時也是所有已死之人的復活,以及一切事物的成全。在新約聖經,這個時刻就是主榮耀的時刻。既然如此,我們就必須認識幾個要點。
第一點,當死亡把基督徒帶到有上帝親自同在那個地方時,(保羅說,他離世就是與基督同在;耶穌對那個悔改的強盜說:「今天你必定同我在樂園裡了」), 上帝為了把「全備的救恩」賜予我們,好叫我們歡欣歌唱,他仍然還要做些工作。救恩的好處,不只是我們在今生沒有完全經歷,從一定程度來說,即使到了我們離 世的時候,仍然未曾完全經歷。不是說我們死了沒有什麼「益處」(腓 1:21), 而是說上帝清楚啟示給我們的計劃,並不僅在於「靈魂」的救贖,即靈魂終於可以從「身體」的拘禁中被釋放出來。這不是聖經中救贖的意思,這只不過是一種解脫 而矣。聖經所講的救贖是怎樣的呢?上帝要使人身體得贖,人最終不會僅僅是靈體的存在而矣。所以,基督救贖之工要等到我們的身體被上帝復活之日,才算徹底地 完成。
至於死亡和復活這兩件事,我們不得不視之為是有時間上的差異的。當然, 我們知道,時間不能作為永恆的量度標準,若用時間的觀念來思想永恆,無論如何也 會把永恆簡單化了。然而,儘管如此,聖經本身也鼓勵我們用「現在與將來」、「之前與之後」這些概念來思想未來的世界,因此,我們必須遵此而行。縱使來到上 帝面前與他同在已經是極其榮耀的事,然而,之後還有更大的事為我們預備好了。
我們要注意的第二點乃是,在天上為基督耶穌存留了更大的事,是為基督徒而存留。一個人的悔改在天上已經足以產生喜樂,這樣的話,經過了歷世歷代,目擊基 督的工作不斷產生果效,天上的喜樂就越發增添。但這還不算,在天上還有更多可見證的事,因為到那日,天使要親眼目睹基督再臨,基督要在他曾經被羞辱過 的這個世界中得榮耀。他必定要來這件事,乃是上帝所命定好了的。到那時,萬膝都要向他跪拜,人們願意也好,不願意也好,都要稱他為主。他的榮耀將彰顯於 世,他也要得榮耀。就在那一刻,基督徒要與他一同得榮耀,因為他們再也不能與他分離了。
基督徒為何得以與基督一同得榮耀呢?這是第三點要注意的。因為當基督顯現時,基督徒就會被改變,變成像他一樣,不是說到了那時候,我們才得到的潔淨。正 如基督在第一個復活日的清晨從死裡復活一樣,他的靈和他的身體原先是短暫地被分離了。照樣,基督徒也是如此,基督徒的身體和他的靈魂會暫時被死亡分割開 來(或許需要數個世紀)。當然,這乃是一個奧秘(是違背「自然律」的), 是要用信心接受的。但是妙就妙在這裡,這正是我們的盼望所在。正因為「自然律」是 在受罪污染的世界中運作,我們可以想像得到,當基督的救恩產生了宇宙性的影響,連自然律也要被改變!到了世界的末日,再沒有比死人復活更奇妙的事了。即使 在這十幾個世紀以來,我們的主的首次復活,已經足以叫人驚嘆不已了。因此,到那時,唯有到了時間的末了,我們才會真正明白保羅為什麼說,罪越多恩典就更顯 得多這話的重要性了。也只有到那時候,我們整個人性也會變得「像基督」。
第四點要注意的是,新約強調說,到時候,整個教會將在同一時間一同經歷此事。這是何等令人興奮的事!到時,我們每個人,各自在自己不同的靈命階段中, 有的信主多年了,有的剛信主,有的大有恩賜,有的則在恩典上軟弱、恩賜也不及他人。然而,在我們之前,有多少億萬的信徒離世?但在那日,我們將一同分享主 的榮耀,並且與他一同得榮耀。那時上帝好像要對他自己說:「我曾經個別的,或一小群一小群的,多多地賜福過我的兒女;現在,我要以這最後決定性的行動,公 開地,在我兒子出現之際,把一切最後的特別祝福,同一時間傾予他們。」(參西3:4;帖前4:16及帖後;約壹3:2有關這一點的提示)。
但是,我們可能仍會問:「得榮耀時會有什麼事情發生呢?」除了我們以上提到的這些一般性的要點以外,新約聖經更把四件界定清楚的事情展示給我們看。
(1)復活-
如果我們因此就容讓我們的思想過度地集中在復活一事的神秘細節上,那是很可惜的事。這既然是一件獨特的、超自然的事,就意味著這裡頭所隱含的奧秘根本 就是我們無法瞭解的,唯一可以幫助我們理解此事的途徑,就是基督的復活。此乃我們最大的確據,由於基督以復活的大能活著,所以我們也會照樣活著;由於那曾 經死過一次的基督是永遠不會死的;由於叫他活著的是一種永遠不朽的生命;也由於我們已經與他聯合--所以那曾經叫他從死裡復活的大能,也會從他那裡流向我 們這會朽壞的身體(見羅6:8-10;來7:16;羅8:11)。當保羅面對死亡時,他所持的就是這樣的信仰(參腓1:20-26;2:17)。
但我們是天上的公民,切望救主,就是主耶穌基督,從天上降臨;他要運用那使萬有歸服自己的大能改變我們這卑賤的身體,和他榮耀的身體相似。 (腓立比書3:20-21)
這裡所強調的,(也是新約聖經從頭至尾所一貫要表達的),是今生和來生之間一個延續和更新,而最突出的重點乃是,在我們卑賤的身體將會奇妙地更新變化,變成像基督那樣榮耀的身體。
請不要忘記,保羅自己可是多多少少深切盼望獲得一個更新的身體,這身體會更適合這更新了的靈居住。他一定很清楚他那副身軀是怎樣拖累他的,這身體帶給 他軟弱、疾病及死亡;他也很清楚「有一根刺加在〔他〕身上」叫他得不到解脫,那痛苦是什麼滋味(林後12:7-8);當他寫信給加拉太教會的時候,他因眼 睛有毛病,要把字寫得很大,並以此來提醒加拉太教會的信徒,他曾經是如何在病痛中向他們傳道的。當時加拉太教會的人心痛保羅到一個地步,要是可能的話,甚 至願意把自己的眼睛挖出來移殖給保羅,以表他們對保羅的愛(加4:12-16)。也就是說,保羅知道這身體所帶來的痛苦,以至基督徒會期待有一天上帝會給 他另外一個身體,好讓他住在其中,永享榮耀和尊貴。從這個角度來講,福音所帶來的好消息,乃是救恩所救贖的,即是身體也是靈魂,兩樣是一併來的。
到那日,瘸腿的可以行走,瞎眼的得以看見,耳聾的可以聽到,死了的得以復活。我們這個曾經居住過的、甚至可能受過苦的、卑賤的身體,要被改變成基督的身體一樣。
(2)改變-
保羅在哥林多前書15章論及有關復活的事情時,他用了三個比喻,使這種更新更容易瞭解。
(a)更新就好像一粒種子埋在地裡死了,為的是要長出珍貴的??類 或花朵,因此,我們能朽壞的身體雖被安置在這地上,但可以確定的是它必然能再復活, 帶來完全新的生命模式。這既是個從舊到新的連續性,也是個換舊易新的改變。這種復活身體的巨大變化,就像種子變成花朵一樣,這個新身體乃是從我們死亡時那 個身體變化而來的,雖然如此,到那時,我們還是會認得從前的自己(如果我們以耶穌復活為先例的話)(林前15:35-39)。
(b)正如被造之物的身體各有區別,復活的身體也會與死了的身體有別。保羅說,以星宿為例,它們與地上的動物、飛鳥、魚類有極不一樣的榮美。同時,太陽的光和月亮或其它星宿的光芒也都不一樣。照樣,復活的身體也會有很巨大的差異。
所種的是必朽壞的,復活的是不朽壞的;所種的是卑賤的,復活的是榮耀的;所種的是軟弱的,復活的是有能力的;所種的是屬血氣的身體,復活的是屬靈的身體。(哥林多前書15:42-44)
(c)復活的身體屬於另一個層次,與我們現有的身體不同。現有的身體是屬地的,將來的那個是屬天的(林前 15:48)。 保羅用基督徒的兩種人性來區別這件事,基督徒從前「在亞當裡」,因此在亞當作為人和罪人一切的特徵上都有份。所以,他活在一種屬血氣、屬地的身體當中。然 而,他這新的身體則截然不同了,這身體會擁有一切基督復活身體的特徵,整個新身體的存在是嶄新的。它不再是屬血氣的身體,只適應血氣的世界,而是一個屬靈 的身體,適應由聖靈掌管的世界。
這就是為什麼保羅要暫且揭示將來的復活奧秘,他說:
我們不是都要睡覺,而是在一剎那,眨眼之間,就是號角最後一次吹響的時候,我們都要改變;因為號角要吹響,死人要復活,成為不朽壞的,我們也要改變。 這必朽壞的必須穿上不朽壞的,這必死的必須穿上不死的;這必朽壞的既穿上了不朽壞的,這必死的既穿上了不死的,那時,經上的話就應驗了:「勝利了!死亡已 經被吞滅。」 (哥林多前書15:51-54)
「我們都要改變!」我們可能只能用比喻來幫助自己瞭解那將要發生在我們身上的事實,儘管對我們來說,這事究竟是怎麼發生的,仍然模糊不清,但這盼望是叫人興奮的。
(3)更新-
所 有被造的萬物都顛著腳尖,熱切的渴望看見上帝的眾子歸回到屬於自己的地方來。被造的萬物現在還不能看見事情的實體,並非由於它們刻意閉眼不見,而是 由於上帝定意要它們如此受限制--然而上帝給它們有盼望。這盼望就是,到了末了的時候,被造之物整個生命都要從變化與朽壞之強暴中被拯救出來,並且得著唯 有上帝的兒女才能得著,極的榮耀的自由。(羅馬書8:19-21)
這種宇宙性的更新之所以是可能的,乃是由於基督以自己的死,已經除去了死亡的毒鉤。基督從人與上帝因罪而分隔這一根源上下手--因此也就解決了叫萬物受捆綁的原因。他的目的不僅在於叫人得以從罪的權勢和罪的存在中釋放出來,也在於叫所有的萬物在他的恩典中歡欣:
你們必歡欣喜樂的出來,平平安安的蒙引導;大山小山都必在你們面前發聲歡呼,田野所有的樹木也都拍掌。松樹要長起來代替荊棘,番石榴要長起來代替蒺藜。這要為耶和華留名,作永遠不能廢掉的記號。(以賽亞書55:12-13)
(4)作上帝後嗣位份的成全-
我們已經從各方面看到,上帝最基本和最終的目的,乃是叫屬他的兒女變成和基督一模一樣,好叫基督在我們當中作長子、作長兄(羅 8:29)。基督是頭生的,並不是指著他與父永恆的父子關係說的,而是指著他的復活和所進入的榮耀而言的。從這個角度來說,身為「死人中首先復生的」,基督會以自己復活的生命模式來塑造我們,就正如我們現今在世上的生命也是被他行事的原則所雕塑一樣。
我們現在已經是上帝的兒女了,但被造的萬物本身卻在等候「上帝的眾子顯現」(羅 8:19),或者如Phillips所說:等他們「歸回到屬於自己的地方來」,因此,「作上帝兒女」還含有比「被上帝收納」、「被上帝重生」等,更豐富的意義。
這也是約翰壹書要講的重點,約翰說,我們是上帝的兒子,這是上帝所承認,也是上帝所宣稱的。不但如此,上帝還在重生我們的時候,給了我們一種新的性情--即我們被稱為上帝的兒女時,不僅是一種法律上的名義而矣。然而,不僅如此:
你們看,父賜給我們的是怎樣的愛,就是讓我們可以稱為上帝的兒女,我們也真是他的兒女。…..親愛的,現在我們是上帝的兒女,將來怎樣,還沒有顯明;然而我們知道:主若顯現,我們必像他,因為我們必要看見他本來是怎樣的。 (約壹3:1-2)
到那時,上帝將完成他在我們身上開始了的工作,我們也會彰顯並享受與他完全的相交,和美滿的家庭生活。罪也好,身體、意念、肉體的軟弱也好,都不再能
夠攔阻我們向上帝表達我們全然的愛,對他的敬拜,以及對他的忠誠和順服。這是何等的榮耀。有多少做兒女的,不是常常回想起他們自己親愛的父親,然後後悔當
初沒有好好向父親表達過自己的愛,現在想表達已經沒有機會了。但上帝的兒女卻不是如此,他們的生命蒙過恩惠,因此他們要感恩,並且能很自由表達對上帝的愛
意。到那日,他們將從一切肉體的攔阻當中釋放出來,然後得以真正地愛他們的父、讚美他們的父:
今日地位已尊貴,他朝晉陞更高位。
可朽肉眼豈能窺,形體榮美屬天輝。
皎潔形象我衣裳,主臨我靈必穿上。
自古隱藏聖榮耀,盡顯眼前不隱藏。
正是由於聖經給了我們每一個基督徒這樣的盼望,我們才會切切渴望那日子來臨,並且,我們要與查理斯.衛斯理一同頌揚:
救主完竣再造善工,使我純潔無瑕疵;
讓我得見宏大恩寵,主裡復現原始義。
更新變化榮上加榮,直到與主長相斯;
主前摘下冠冕鞠躬,驚嘆主愛怎如此!
查理斯.衛斯理 (Love Divine, All Loves Exalling)
保羅說:「再後,末期到了」(林前 15:24)。也許我們可以從另一個角度來看這末後的事:當我們思想到,屆時我們都以復活的身體站在主前,每人都更新變化成為主的樣式,天地萬物也因我們被成全的後嗣身份而一同得到復生--「我們…..成為嗣子…..我們的身體得贖」(羅 8:23),我們因此更可以說:「再後,新的開始到了。」那時,我們將進入永恆的光明、榮耀和喜樂裡。
但新約聖經並沒有停在這裡,這一認識是具有其實踐意義的:
「凡對他存著這盼望的,就潔淨自己,像他潔淨一樣。」 約翰壹書3:3
此乃新約聖經在凡提到救恩這些末後的事情時所給的一貫的教導。既然這些事情將要發生,那就是說,我們現在的生命要有不斷更新的必要。要是有人真的相信
他將來會進入那般的榮耀中,變得有與基督一模一樣的形象,他現今的生活豈能絲毫不受此信念影響呢?正如聖經其它教義一樣,基督徒得榮的教義也有它實用性的
目的。這教義鼓勵我們,也挑戰我們活出一個與我們信仰相稱的基督徒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