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3月4日 星期二

護理與聖徒作為之關係

    關於這個問題,有兩派極端的思想︰一為靜修主義(Quietism),二為自然主義(Naturalism),茲分論之︰
    1.靜修主義
    (a)靜修主義的概念──靜修主義亦稱清靜無為主義,亦稱寂靜教。倡此說者,有十七世紀末羅馬之莫諾理(Monolis),又有德國詩人西萊修 (Se1esius,又名Johann  Scheffier),以及西班牙神學家莫利諾(Molinos),對羅馬天主教影響甚大。法國之芬乃龍(Fene1on)因贊同此說,被教會處罰。其友 居蓉夫人(Madame  Guyon),因出身貴族,且又多才,聞名全國,力倡此說,故有「居蓉主義」(Guyonism)之稱。
    (b)靜修主義的批判──此說有很多謬妄之處。他們以為靜修主義,應當排斥人的理性;殊不知上帝對我們引導和啟示,並非專藉神蹟奇事;而也常藉他在自然界的護理,並用他的聖靈加強我們的智能,使我們能夠很理知的自由的勝任我們的工作。
    扼番氏(Upham)在其所著《內在生命》一書中說︰「靜修主義乃是要我們勿作胡思亂想,斷絕一切雜念,擯棄一切不正當的企圖與情慾,完全順服堅強的意 志,企求內心的平安。」鼓吹他學說的人,卻誤以為人當丟棄一切意志與理性。美其名曰把這一切全由上帝的智慧與意志所吞滅。這種說法,實在過猶不及,大有偏 差,而有泛神論的意味。杜諾(Dorner)說,靜修主義,乃是把上帝變成一個專製獨裁的君王,而沒有生氣勃勃的人民。有些英國的靜修派在生病的時候,不 請教醫生。他們引證歷代志下十六章十二至十三節說︰「亞撒作王三十九年,他腳上有病,而且甚重。病的時候沒有求耶和華,只求醫生。他作王四十一年而死,與 他列祖同睡」。殊不知這歷代志裡的所謂醫師,乃是巫術師。
    上帝的護理,並不排除,而實含有自然律的運行;因為自然律的運行,實在就是上帝經常的作為。勃朗寧(Robert  Browning)因為三十三人不幸的遭遇,譏諷上帝,說上帝忘記了他的護理,乃是不當的。邊沁(Bentham)常常說,當自然界不側的災殃發生之時, 上帝便在自然律裡面顯示他自己。醫生和藥品都是上帝所用的方法;他又把信心與勇氣賜給病人。我們要把所擔負的一切重擔憂慮卸在上帝護理的肩膀上面。「你 們……就當恐懼戰兢,作成你們得救的工夫;因為你們立志行事,都是上帝在你們心裡運行,為要成就他的美意。」(腓二12一13)
     我們固當敬虔靜修,信靠上帝,但仍不可忘其應有的努力。倘使我們祈禱,而對上帝所定的方法,加以拒絕,置之不理,此乃等於侮辱上帝。例如上文所言,我們有 病,上帝用醫生與藥品,作為醫治我們的方法;若我既不求醫,也不吃藥,則等於不信上帝所用的方法。倘使一個沉溺水中的人,既不肯游,又不握住所投給他的繩 索;但是卻自以為信靠上帝,僅僅對他呼求,救他出死入生,則他的禱告,等於自欺欺神。輝德耐(Whitney)說︰「有了發電機,還要電車,還要副電機, 以及駕駛員,否則等於虛設。所以真正的靜修,先要把自己應做的那部分做好,然後安靜在主裡面。」詩篇三十七篇三、五、七節︰「你當倚靠耶和華而行善,…… 當將你的事交託耶和華,並倚靠他,……你當默然倚靠耶和華,耐性等候他。」以賽亞書五十七章二節︰「他們得享平安,素行正直的,各人在墳裡安歇。」麥克拉 倫(Ian  Mac1aren)在其《心靈的治療》一書中說︰「宗教有三個安息的地方,其一為理智,此乃神學;其二為良知,此乃倫理;其三為心靈,此乃靜修。」
    慕勒(George  Mul1er)論審辨上帝的旨意說︰「當要做某件事的時候,我先要使我的心沒有他自己的旨意,當我的心到達這種境界,準備要照主的旨意做的時候,十分之九 的困難,都可克服。我做了以後,我不讓所做的結果成為一種感覺或印象,如果這樣,我便要陷於一種極大的幻想裡面。我要徹底尋求上帝的旨意,在他的靈裡與他 的話聯合起來。他的靈和他的話必須相連。倘使我僅僅注意他的靈而忽略他的話,那我又要陷在極大的幻想裡面。倘使聖靈引導我們,他必定遵照聖經裡的話,從來 不會牴觸。其次,我就要看上帝護理安排的環境,這常常清楚指示我們,上帝的旨意,必和他的話及他的靈相連。我便祈禱,求他向我啟示他的旨意。我如此祈禱以 後,再考查研究他的話,複加沉思熟慮,我便照我所知所能的,作最後的決定。決定以後,如果心安理得,便放手而行。」
    所以我們不能把合理的敬虔與狂妄的熱情互相混淆。戴以撒(Isaac  Tay1or)在他所著有關熱情的一書中說︰「並非『不動』(quiescence),而為『默從』(acquiescence)」。好像上帝養活天上的 飛鳥(太六26),他並非把食物放到它們嘴裡去,而是鼓勵它們自己去找尋;所以他給予人類神聖的常識,引導他們加以應用。藉著聖靈使我們意志得到自由,指 示我們正當的目的,並賜給我們新的力量。一個真正的基督徒,乃是有自由意志的,因為是主的「門徒;……必曉得真理,真理必叫你們得以自由。」(約八32) 所以基督徒決不是被動的,不盲從人意,人雲亦雲,不要以為他們聲稱是上帝的指示,便由他們擺佈,向他們順服。約翰壹書四章一節說︰「一切的靈,你們不可都 信,總要試驗那些靈是出於上帝的不是;因為世上有許多假先知已經出來了。」這試驗的準則,乃是上帝的聖言,以賽亞先知發出警告說︰「人當以訓誨和法度為標 準,他們所說的,若不與此相符必不得見晨光。……必被趕入烏黑的黑暗中去。」(賽八20一22)偏執靜修主義,還會流為神秘主義,甚且受邪靈迷惑,成為各 種異端邪道。他們不照以賽亞先知,「以訓誨和法度為標準」,也不以上帝的聖言為依歸;徒憑主觀空想,自命敬虔,朝夜「靜修」。中國禪宗,強調「不立文字」 (即不以訓誨法度為標準,上帝的聖言為依歸),注重「頓悟」,結果乃「被趕入烏黑的黑暗中去」﹗著者在皈主以前,也熱中於此,日夜焚香靜修,致受邪靈迷 惑,而不自覺,且被尊為「羅漢轉世」,受士大夫推崇;複應印度之聘,前往「弘法利生」,以為救世之道莫逾於此。孰知行抵中途,因上帝的大恩大愛,從高天伸 手,(參詩一八l6)阻余前往;旋即上承天啟,重生得救。心焉憂之,遂著中英各書,為道爭辯,警告世人。中外讀者,奇妙得救,例如有一美國青年,於參禪 「靜修」時著魔,即「被趕入烏黑的黑暗中去」(見上引以賽亞語),如沉深海,黑浪滔天,震恐萬狀,「窮極呼天」,卻又苦不能開口,忽憶英文拙著《西方心靈 沒落》一書,取而讀之;孰知正擬展誦,忽從書中發出奇妙白光,引其「出黑暗入奇妙光明」(彼前二9);遂恍然大悟,棄佛皈主,研究神學。現在西方號稱所謂 「基督教國家」的人士,「離棄真道,聽從那引誘人的邪靈和鬼魔的道理」(提前四1);「厭煩純正的道理,耳朵發癢,就隨從自己的情慾,增添好些師傅,並且 掩耳不聽真道,偏向荒渺的言語。」(提後四3-4)第二次世界大戰以後,「實存主義」(existentialism)乘時橫決,迷惑世人,菲薄聖道,妄 倡「實存的跳躍」(existentia1-1eap)以為是脫離煩惱,挽救未世的大道。此與東方禪宗的「頓悟」,乃異曲同工。德國實存主義者海德格 (Heidegger)對記者談話,自承他所倡導的主義,東方的禪宗早已講過了。這種思想,對於不滿現狀的人,頗有迷惑的力量,不但在學術文化界,甚至侵 犯到神學。他們受了禪宗激烈派臨儕宗的影響,為著要「立地成佛」,不但「不立文字」,還要打倒偶像,把佛菩薩比作一條「乾屎」,為要自己成佛,先要把佛打 死。於是阿太錫(Thomas J.J. Altizer),起而提倡「神死神學」﹗未必使神死,便可自己成神;本「立地成佛」之說,「自我神化」(self-deification);認為基督 福音乃是得救之障礙。此乃「靜修主義」之變本加厲。著者已另著書痛論。
    2.自然主義
    (a)自然主義的概念──自然主義,可分神學的,哲學的,倫理的,教會的與美學的五種,茲僅就前三者而言︰
    (1)神學的自然主義,不信超自然與神秘性之事,以謂萬事皆為自然的力量,均有自然的法則,以是否認上帝的護理。(2)哲學的自然主義,可分為二,其一乃 似唯物論,此則已於本書第五章論及,茲不費陳。其二則以為精神過程,即為物理過程,不出自然科學之範圍與法則,因此均可用自然科學的方法研究與說明,與實 證主義(Positivism)異曲同工,否認一切心靈的超自然的道理。(3)倫理的自然主義,可分為四︰其一漠視理性與意志,不顧及社會全體之利害,而 以自我為主,以自利為尚。其二謂人乃生而有自然性。如斯多噶派,以為人之意志,乃由其自然性能而出,故適應自然之生活,即為至善。盧梭亦謂人在自然狀態, 其性皆善。其三為道德現象,可用生物界之法則,加以說明,即為進化論,此則已於上章論及。其四以自然主義作為道德之標準;並用以說明良心之起源,謂良心固 為自然的,非從經驗中得來,但亦與其他性能相等,不必有特殊的起源。
    (b)自然主義的批判──此說亦有可議之處。人不能離上帝而獨立,由於上帝護理的作為,他乃和世人的心靈息息相關,須臾不離,照著信徒各人不同的性格,教 導他應負的責任,訓練他的靈性,而在他患難之時,又給他隨時的幫助與安慰。「保護你的是耶和華,耶和華在你右邊蔭庇你。耶和華要保護你,免受一切的災害, 他要保護你的性命。你出你入,耶和華要保護你,從今時直到永遠。」(詩一二一5、7一8)
    要說明上帝的護理,正如解釋聖經一樣,必須依靠聖靈。許多當前遭遇的情況,有一大部分可以應用聖經真理加以說明。我們要瞭解所面臨的環境,須藉聖靈的恩 賜,才能明白上帝護理的心意與目的,庶可免盲目的衝動與不合理的措施,而明白我們當行的平坦無阻的道路;雖不能完全向人表明,卻自覺「心安理得」,有內心 的平安。
    基督徒乃和不信的世人不同,乃有上帝常常引導他們。詩篇三十二篇八節︰「我要教導你,指示你當行的路;我要定睛在你身上勸誡你。」箴言三章五至六節︰「你 要專心仰賴耶和華,不可倚靠自己的聰明;在你一切所行的事上,都要認定他,他必指引你的路。」腓立比書一章九至十一節︰「我所禱告的,就是要你們的愛心, 在知識和各樣見識上,多而又多;使你們能分別是非,……並靠著耶穌基督結滿了仁義的果子」。雅各書一章五節︰「你們中間若有缺少智慧的,應當求那厚賜與眾 人、也不斥責人的上帝」。約翰福音十五章十五節︰「以後我不再稱你們為僕人,因僕人不知道主人所作的事;我乃稱你們為朋友,因為我從我父所聽見的,已經都 告訴你們了。」歌羅西書一章八至九節說︰「也把你們因聖靈所存的愛心告訴了我們。因此,我們自從聽見的日子,也就為你們不住的禱告祈求,願你們在一切屬靈 的智慧悟性上,滿心知道上帝的旨意」。
    上帝的聖靈使他的護理和聖經對我們有切身(personal)之感。上帝藉著自然界每一件事,以及聖經,對我們說話。「諸天述說上的榮耀,穹蒼傳揚他的手 段。」(詩一九1)督勒克(Tho1uck)說︰「愈是我們能從每日每一件遭遇的事裡面看出上帝奧秘的啟示,在引導我們,控製我們,便愈可證每日普通的事 象,實在乃是神蹟奇事。」赫敦氏(Hutton)說︰「盲目衝動的動物,在它的構造裡面並無道德的素質,使能領受上帝的引導指示︰但是敏感的心意時時會給 上帝干與的機會,終久會受到影響,改變其行動的方向;其心意愈高,便愈能在不知不覺間轉變,受上帝護理的控製。上帝可使其在一轉念間,成就他的美意。」正 如曠野裡的以色列人日夜都有雲柱火柱引導他們。保羅歷經逼迫苦難,他在以弗所書三章一節甘願自稱「為……外邦人作了基督耶穌被囚的」。他在試煉中所作的書 信,成了千千萬萬人的祝福。希臘人有一句成語說︰「不經打擊苦難,不會得到造就。」此和我國有一句成語相似,「玉不琢,不成器」。孟子也說︰「天將降大任 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孟子》,告子章句下,第十五章)
    「亞伯拉罕因著信,蒙召的時候,就遵命出去,往將來要得為業的地方去;出去的時候,還不知往那裡去。」(來一一8)他乃像小孩子一樣,把手放在看不見的父 的手中,就讓他引領到他所不知道的地方去。以賽亞書四十二章十六節說︰「我要引瞎子行不認識的道,領他們走不知道的路;在他們面前使黑暗變為光明,使彎曲 變為平直。這些事我都要行,並不離棄他們。」職是之故,我們能做比我們所能知道的更美好之事,事後我們反觀我們所成就的,便要不勝驚喜﹗愛默生 (Emerson)說︰他所建造的比他所知道的乃更好。失望(disappoinment)和「他的委任」(Hisappoinment)乃僅一字之差。 基督徒的機智,乃是不會錯的,因為操在上帝的手中,「因為(是)被上帝的靈引導的」(羅八14)〕。
    當馬丁路德的朋友對沃木斯會議(Diet  of  Worms)的談判失望而寫信給他,路德從哥堡(Coburg)回複他說︰「我在夜間仰觀散佈在天上的星,星光閃爍,發覺它們無需柱子撐住它們,但是它們 並沒有墜落下來;上帝不需要用支柱來撐住天上的行星。他什麼也不需要,能把行星掛在空中。所以上帝護理的奇工,便是那些看不見的支柱。」特羅蒙氏 (Henry  Drummond)在其所著的《人生論》一書中說︰「要尋找上帝的旨意,第一須祈禱;二要思想;三要與智慧人商談,但不可憑他們的意見取決;四則要謹防自 己的偏見,但也勿過於顧慮自己的偏見(上帝不會任意阻遏各人的想法與興趣,不要誤以為上帝的旨意總是和我們格格不入的);五則準備再做(在小事上遵行上帝 的旨意,乃是大的事情最好的準備);六則決定以後,就採取行動;七則做的時候,不要三心兩意,重加考慮;八則做過以後,或是做過很久以後,你才發覺你是被 引導而作的。」
    愛彌勒(Amiel)「為其一生的往事深感遺憾,由是大為感悟,認為要得真正平安,一個人必需上帝的大能支持他,指導他,赦免他,始能行在正路上面,且必 確是合乎上帝的目標,凡事始能和上帝協和。信靠上帝,始能得力,始有平安。可惜我沒有得著,因為我所做的,似都系任意妄為。」吳德華慈 (Wordsworth)說︰「在人生的過程中,一切的災禍,無論其如何慘烈,令人煩惱痛苦,乃都是由一位無限慈愛而全能的上帝命定的,這是我們這必死的 人生中所有不幸的遭遇唯一的解答。在它永恆的目標中,乃有各種不幸的意外的事變,但全能而慈愛的上帝都能使它們轉禍為福。」勃朗寧夫人(Mrs,  Browning)歌詠上帝說︰「當我在世度日,我要讚美你;當我在世度日,我要愛慕你。經過黑暗與饑荒;經過烈火與冰霜,我一切財寶,盡都失喪,我雙手 空空,在世度日,我還是感謝你。
    這種意境與胸懷,豈是自然主義者所能想像。自然主義者,只看目見的環境;但基督信徒,不看所見的環境,因為「我們行事為人是憑著信心,不是憑著眼見。」 (林後五7)「我們這至暫至輕的苦楚,要為我們成就極重無比、永遠的榮耀。原來我們不是顧念所見的,乃是顧念所不見的;因為所見的是暫時的,所不見的是永 遠的。」(林後四17一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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