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人生的歸宿以及世界的結局,無論是基督教會與基督聖徒,都有榮耀的盼望,因此得到無上的安慰。雖然冒險犯難,開荒布道;屢受死亡威脅,生命朝不保夕,
仍複甘之如飴。甚至遭受迫害,以身殉道,仍慷慨赴義,大聲呼號,說︰「殉道者之血,乃為教會的種子。」在教會歷史裡面,往往有所謂低潮時期,然而照教會史
家賴托雷氏(K. S. Latourette)的研究考證,發現教會歷史的發展乃有一個不變的定律,就是教會往往在低潮時期,複興發展。以往的歷史昭示我們,上帝乃輒在低潮時期,奇妙地施展他的作為,在人類灰心喪志的時候,出人意外地,掀起了一個新的高潮。此非理論,乃為事實。例如主後五○○年至九五○年,乃是被稱為教會歷史中黑暗無望的時期,以為基督教似乎奄奄一息,將趨衰亡。孰知正在這些年代之中,基督教乃在西方暗暗發展,以後卻成為福音高潮以及基督聖道世界發展的發祥地和大本營。這乃可說因有末世榮耀的盼望,作教會複興的動力。
在教義神學裡面,往往某一部分在某一時期特別發展,但末世論並非如此。在整個教會歷史裡,末世論的思想,乃可分為二個時期︰一為從使徒時期到第五世紀初葉;二為從第五世紀初葉到改教時期;三為從改教時期直到現在,茲分論之︰
那
時的教會深信,人的肉體死了以後靈魂仍是活著,主耶穌基督要再來,上帝的子民要有複活的福樂,以後就要有大審判,對惡人要宣告永遠的滅亡,義人要得到在天
上永遠榮耀的賞賜。但是這些原理,僅是枝枝節節的講法,還沒有製成系統的教義。雖然各部分的原理已有清楚的認識,但是還沒有把它們完全貫通起來。當初末世
論雖似乎要成為基督教義的中心,這乃僅是因為在最初兩個世紀,「千年至福說」(Chiliasm),頗為流行,但是結果末世論在這個時期並沒有發展起來。
由於聖靈的引導,教會把他們的注意點,從將來轉到當時的情況,「千年至福說」漸被忘懷,歸於消沉。尤其因為俄利根(Origen)、
奧古斯丁的反「千年至福說」,在教會大佔優勢,此說就無人再加齒及。末世論雖在當時被視為正統思想,但是仍未有系統的發展。當時大家都相信死後的生命,救
主的再臨,死人的複活,最後的審判,以及神國的榮耀;但僅有空洞的概念,鮮作深徹的探究。因時間的推移,教會變成注目的中心,而教職階級製的教會(The hierarchical Church)遂被視為神國。從而習非成是,大家以為在教會之外,就不能得救。於是教會就決定要訓導關於未來的事。他們大部分的道理都是著重「中間的境界」(Intermediate State),特別是關於「煉獄說」(doctrine of Purgatory);與此有關的,還有關於「彌撒」,「為死人祈禱」以及「赦罪」各種道理。為著反對天主教這種「教會萬能主義」,「千年至福說」,又在若干教派中一度出現。但在本質上這乃是對天主教會的外表主義與世俗主義的一個反抗。
改教運動的思想,主要的乃是著重應用救恩並領受救恩。末世論乃是從這個觀念發展起來。許多前輩的改正宗神學家,把末世論附屬在救恩論裡面,得救的信徒,在稱義(Justification)成聖(Sanctification)以後,最後還要得榮(Glorification)。所以當初對於末世論僅作部分的研究,以後始把它發展起來。改教運動乃採取初期教會關於基督再臨,死人複活,最後審判,永遠生命的道理,而排斥在「重浸派教會」出現的「千年至福說」。為著反對羅馬天主教,他們也對於天主教有關「中間境界」各種教義,詳加研究,加以駁斥。
以
後「千年至福說」又藉敬虔主義,再度出現。十八世紀的理性主義僅是在名義上保持末世論的靈魂不滅的概念。進化論者,在不斷進化的意念之下,靈魂不滅的觀
念,雖未完全廢棄,但已告陳腐。新神學家對於主耶穌所有末世論的教訓,乃完全漠視,僅僅重視他關於倫理的觀念,結果,末世論一名,乃認為不足掛齒﹗來世觀
念已被今世觀念取而代之;永生的有福的盼望,就被「社會盼望」所取代。關於死人複活以及將來榮耀的保證,也成為一種空洞的概念,僅僅希望上帝會給他們比現
在更好的享受。
現在末世論已掀起一個新的浪潮,扭轉新神學家以及理性主義者的庸俗之見。前千禧年說已進到若干教會,根據但以理書與啟示錄倡導一種基督教的歷史哲學,使大家重新注意末世論。韋伊斯(Weiss)和史懷哲氏(Schweitzer)提醒大家,主耶穌關於末世論的教訓,在他思想的體系中,乃比倫理的教訓,更為重要。巴爾德氏(Karl Barth)在上帝的啟示中,也注重「末世論」的原理。史密斯氏(Gerald Birney Smiih)說︰「在神學裡面,沒有比將來的生命那部分在思想上有更顯著的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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